湛空依然

我太菜了

但是答应了星星要+1，还是除个草吧。 @九怀星 

源自手游《永远的7日之都》。一些相关设定：#曦孤#永7AU# 阴阳阵    存梗，7日AU   呵，两年了我还是没有钟老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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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箫睁开眼的时候仍是深夜。

黑暗中只有碧海潮生似是窥视到了他的内心，幻力发出微弱的、柔和的光芒。玉箫握住碧海潮生，无声地叹了口气。

这是他自黑门事件之后，第一次与毒龙见面。

黑门事件爆发的时候，玉箫正在音乐厅中练习，为即将到来的演出做准备。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存活了下来，手里紧紧抓着自己的箫——箫身变成了晶莹剔透的、如同玉一般温润的材质。然后他发现每当吹奏曲子的时候，他就能分辨出身边人的想法，读取他们的情绪。并且他获得了能够通过乐曲改变操纵他们的情绪的能力——一切都变得诡异与可怕。

他被神器所选中，拥有了异能，变成了神器使。 

那场灾难发生的中死了很多人，无数的城市被彻底摧毁。玉箫甚至无法判断毒龙是不是还活着——多年前的那场不欢而散和不告而别，玉箫在那之后都没有毒龙的半点消息。他后来装作不经意地寻找过，毒龙好像为了玉箫那句“不想再见到你”，真的再没有出现过。

直到今天在剑冢重逢。

玉箫又回想起白天的重逢。

毒龙出现在了木剑的身边。玉箫不是没想过毒龙也会成为神器使，只不过这个重逢太过猝不及防。毒龙神器是白骨银鞭，能够……抽取别人的灵魂。

玉箫并不喜欢木剑，平心而论，木剑是一个比无剑更好的指挥使，他冷静，决断，知道自己想要什么。但玉箫还是不喜欢，或者说不信任他。他听不出木剑的想法，也读不出木剑的情绪。

可他也读不出毒龙的情绪。

唯有毒龙，玉箫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不能，还是不愿。

玉箫实在是再无睡意。

剑冢东边有一片桃花林。曾经音乐厅旁边也有一片，每当玉箫想事情的时候便会独自去桃花林里吹奏，乐声能让他心情平复，安安静静地想明白许多事情。当初毒龙偶然进入桃花林，发现这件事之后，便总是以“学习”的名义打扰玉箫的独处。再后来，那件事发生之后，玉箫在桃花林里吹奏过很多次，想了很多，却始终没有想明白关于毒龙的事情。

桃花林里却已经有了先来者。

毒龙倚在桃树上似是睡着了，听见脚步，睁开眼与玉箫四目相对。

“玉箫。”

毒龙开口，喊的是他的名字，却不是从前师父的称呼。玉箫呼吸一顿，手不自觉地收紧，又不着痕迹地放开。他从来都是温和沉静，游刃有余的。唯有这一人，总是扰了他的步伐，乱了他的心音。

“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。”玉箫说。

“这里？”毒龙勾了一下嘴角，语气却有些咄咄逼人，“你是指剑冢，还是这片桃花林？”

玉箫没有说话。

“黑门事件的那日，我被困在电梯里。楼房倒塌了，我幸运的没有死，但是也没有人能来救我。”毒龙盯着玉箫的眼睛，平淡的语气似乎在说着别人的事，“我只想着爬出电梯井，我还又一定要做的事情……后来，我在电梯井里抓到了一条绳索，我不知道那是什么，不过只要能活，什么都无所谓。我活下来了，而这条白骨，成为了我的神器。这个世界只有力量才能让我得到我想要的。”

“所以木剑许诺的是给你力量？”玉箫忍不住皱起了眉，“你等在这里，是为了给木剑当说客。”

“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……”毒龙有些急躁起来，“剑冢真的是为所有人好吗？他们也没说实话。无剑和绝情谷的人把阴阳之阵改为四灵之阵，妄想用阵法拯救破损的剑境。呵，阴阳阵的阵眼是孤剑，抽干他的幻力才保住了一个绝情谷。无剑想要整个剑境，那四灵之阵的阵眼会是谁？”

玉箫却逐渐冷静下来了：“无剑或许有些理想化，但如果这是一种办法，牺牲便有牺牲的意义。木剑又许诺了你什么呢？力量是没有止境的，他要怎么让你获取力量？”

毒龙低头看向自己的手，反复握紧，似乎要证明手中的力量。“这个世界最终只有毁灭，只要能提升幻力的承受上限，获得力量和永生，也能……”

“木剑这个人并没有那么简单，他想要的也远没有你说的那么单纯，连我也听不出他的情绪和想法。”玉箫顿了顿，又放轻声音继续说，“毒龙，你不要……”

“那你又何曾明白过我的想法！”毒龙突然高声打断他，紧握的拳没有放开，“我对你的心意你也从没相信过！”

玉箫张了张嘴，想说点什么，却在这一刻凑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。他与毒龙之间不过喜欢二字，可又远比这两个字更复杂，更凌乱。横亘在他与毒龙之间的过去、现在与未来，都如千钧重，轻易说不出一个明白。

“玉箫……你总是这样。”

又是一场不欢而散。毒龙负气离开，桃花林里安静的再无声音。玉箫将碧海潮生凑在唇边，吸了口气，却最终没吹奏出一个音符。他又默默将箫放下，静静坐在树下，碧海潮生横在他膝头，又散发出柔和的荧光。

他早就明白的。再多的箫声也已经无法安抚他的内心了。

自那日之后，玉箫又一次失去了毒龙的踪迹。

四灵之阵的阵法逐渐完成，如同毒龙说的那样，想要用阵法护住整个剑境需要大量幻力，四个方位的阵眼都需要有人镇守。而没有人知道，需要多少幻力才能够承受住剑境破碎的冲击。

就算有无剑居中调和也并无把握。所有人都清楚幻力使用过渡对神器使造成的影响，幻力暴走导致的活骸化会把神器使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。

“不，我不会冒这个险……”无剑痛苦的闭上眼，“我不会牺牲你们任何一个人……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……不使用四灵之阵的办法……”

“区区阵眼，还难不倒本尊。白驼山集团也会给剑冢提供帮助。飞燕！”

“是，尊上。”

“师尊虽然不在，我与师兄也会尽一份力。”归一折了一个符咒，放在无剑的手里，“我们都会在你身后。”

“我们不是已经看到希望了吗。”

碧海潮生横在玉箫膝头，玉箫也安抚的笑了一下。

也许，还能再见一面。

“你来了。”

四灵之阵源源不断地抽取着阵眼的幻力，玉箫看着突然出现的毒龙，才意识到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好好看过他了。

“玉箫！”毒龙烦躁地试图打破阵眼的防护结界，“

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的话！无剑的四灵之阵根本不会起作用，它会抽空阵眼的幻力来修补这个世界！木剑早就知道他们注定会失败！连无剑也会死！就算这个世界被拯救了，你们也都会死！玉箫，现在还来得及！你撤掉结界，我有办法！”

“你的办法，就是让木剑的实验把你们变成活骸吗？”

“你早就知道实验……”毒龙咬牙喊道，“是又怎么样！剑境注定会破碎，没有人能活下来，但我还可以救你，你跟我一起，你相信我！”

“我并没有不相信你。”玉箫脸上浮现出了一片淡蓝色的结晶，那是幻力开始失控的证明，可他仍是没动，平静地看着毒龙，似是一副美丽的画面，如同许多年前每一次他坐在演出台上的样子，仿佛那么遥远。“我早就知道结局，但是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。我们都选择了这个世界，所以愿意把力量借给无剑。就算失败，这个世界也有拯救的可能性。”

玉箫平静又直白的看着毒龙，他们之间曾经的矛盾什么在这一刻都不复存在了。

只有在这一刻，所有的枷锁和顾忌才消失不见，他从碧海潮生中听着自己的内心。

玉箫想，他也一直没有问过毒龙，获取力量以后，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呢？

但是这句话似乎也没有问出口的必要了。

他想要拯救这个世界。

也想要拯救这个世界中的……一个人。

 “玉箫！你出来！你的幻力已经失控了！”毒龙的白骨银鞭狠狠抽打在结界上，然而光屏只是闪烁着。

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玉箫，此刻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。他不在乎这个世界的结局，他不想拯救世界，也不想拯救自己。他想要力量，想要足够强大到与这个破碎的世界对抗，只想要在终焉之时，拯救他唯一在乎的那个人而已！

就像黑门办法那日，毒龙握住了绳索，嶙峋的触感让人感到头皮发麻，但他不在乎，求生欲让他拼命活了下来——他不甘心死，他还想再见玉箫一面。

“玉箫！”毒龙扔开银鞭，投身结界之中。

结界阻挡着他，又贪食地接纳了他，吞噬着他身上的幻力。

“你来做什么！”玉箫的表情终于出现了变化，起身用力想把他推出去。

毒龙紧紧抱着玉箫，他肖想过无数次的场景终于实现——肆无忌惮的拥抱他，亲吻他。牙齿咬破嘴唇，口腔里弥漫开血腥味。

阵法并不会停止，贪婪地抽取着阵眼中的幻力。

毒龙的脸上出现了第一片结晶。他从玉箫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脸，又从玉箫的嘴唇上尝到了泪水的味道。

许多年前也是一个吻，而后魂牵梦萦，肝肠寸断。

“玉箫……”毒龙紧紧抱着他，异化的结晶不断从两人身体上浮现，又逐渐融合在一起，将两人包裹在一起，如同新生的茧。

“这次你没办法再拒绝我，再推开我了。”

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