湛空依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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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产五千小能手,说肉就肉老司机
头像是长阳给画的萧姑娘=w=

多年老马甲,不接受乙女,不接受拆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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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梦间集#无幽# 归乡

很早之前和 @小黄鸟(春秋繁露公羊) 还有群里聊过的国家宝藏梗。

原梗来自于《国家宝藏》湖南篇,皿方罍那期。强烈推荐那期,真是看哭了……QAQ……

其实也没有太无幽……随便写写

也不要太在意时间线,我大概压上了一些相关时间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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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无幽# 归乡

 

1935年,美国。

大萧条的影响还在持续,政府推出了一系列措施挽救经济,一切似乎都看到了希望。纽约的街头仍是有大批的失业者和贫民在游荡,他们穿着邋遢,举着一张破破烂烂的纸,上面写着“能不能给我一角硬笔”。

这跟第五大道上琳琅满目的奢侈品店与豪华别墅格格不入,好像大萧条的寒风并没有吹到这条街道来。无剑看着远处高耸入云的帝国大厦,它去年才刚落成,它实在是太高了,对于年幼的无剑来说,仰着头好像都看不到它的顶端,让无剑不自觉地牵紧了父亲的手。

“怎么了?”独孤低下头看看着自己的小儿子。

无剑摇了摇头,示意自己没事。

独孤摸了摸小儿子的头,替他整理了一下小领结。

他们正在一栋别墅前,在纽约第五大道上拥有一栋私宅是美国富豪阶级身份一种象征。今天在这里有一场私人的展览会,展出一批来自东方的珍藏品。说是展览会,更像是私人茶会,富豪们互相交流吹捧,最后还有个小型拍卖会活跃一下气氛。东方热一直在上流社会中持续着,充满神秘魅力的东方古董艺术品也一直受到上流社会的追捧。

年幼的无剑后来对这场吃不饱的酒会并没有太多的印象,但他记得玻璃展示柜里摆着那架十分残破的乐器,它昂首挺立,华美无比,满身伤痕。宴会主人十分得意地展示着它,高谈阔论,用意大利语称呼它“Arpa”——他有四分之一的意大利贵族血统,并十分骄傲。

独孤抱着小儿子,在他耳边轻声教导着一个陌生的词汇:“在我们的国家,它被称为‘箜篌’。”

“箜篌?”无剑不确定地重复着这两个字。

“嗯……这可能是宋朝的乐器,或者更早……已经一千年了……”独孤叹息道。越是历史悠久的文物便越少,流传下来的古琴寥寥无几,更何况是不常见的箜篌。国力羸弱,所以才流落异乡,在大英博物馆,在大都会,在东京皇宫,在……那些它们可能永远都回不去的地方。

“爸爸?”无剑并不能太理解父亲的怅然。

独孤摇了摇头,安顿好幼子,端了酒杯去找主人攀谈,不知道聊了些什么。无剑便一直仰着头,看着展示柜中的乐器,直到独孤回来,直到他们离开。

独孤抱着幼子又看了一眼展示柜中箜篌,最终摇了摇头,叹了声可惜。

流落在外的国宝那样多,他们总是无能为力。

 

二十年后,1955年,伦敦。

已经是战后几年,经济终于复苏,商人钱包里重新有了钱,艺术品的买卖又开始兴隆起来。前些年因为战争人心惶惶,连最有名的的佳士得都差点一蹶不振,如今心思又都活络起来。

无剑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,第二次见到了箜篌。

这些年,老独孤退隐了,家里的生意交给了手下的儿子们。无剑上面四个哥哥,大哥志不在此,二哥更是早早叛家鲜少往来,四哥进了军队,最终也只有他和三哥玄铁接手了家里的生意。玄铁早年在欧洲留学,生意便也留在了欧洲成家立业,这次无剑便是借着生意的事顺便来找他,没想到会在拍卖会上,见到箜篌。

他对箜篌的印象已经极淡了,毕竟幼时的一面之缘已经过去了许久。但是不知为什么,他总记得父亲的喟叹,和那一声“可惜”。

如今他长大了,自然知晓父亲多年来一直致力于收购流落海外的文物,独孤就算在外漂泊多年,但与许多爱国实业家一样,仍然是拳拳之心。

无剑看着拍卖名单上的信息,动用了一些关系,私下联系了箜篌的拥有者。那是一个年轻人,看上去傲慢而嚣张,无剑已经不太记得第五大道上的那栋别墅,只能凭猜测,猜想这可能是当年那位主人的儿子。傲慢的年轻人并没有答应无剑私下转让的请求,他可能是看不起这个黄皮肤的亚洲人——与许多的欧洲人一样,他漫天要价,好像答应无剑的会面,只是为了羞辱他一样。无剑只好委婉地提出,那能不能让自己私下再看看箜篌。

这个要求对方答应了,并且十分高兴。

是的,他把这认为是一场施舍——这个低贱的亚洲人没有钱,于是只好求着自己,见一面长长见识。而高贵的自己,当然不吝于这一点小小的恩惠。

隔着透明的展览柜,无剑再一次见到了箜篌。

它好像比二十年前更残破了,缺乏良好的保养,整个琴身脆弱的好像一碰就碎。它也不如记忆中的那般华美了,明珠蒙尘,所以这大概是年轻人想要出手的原因——在他看来,这一把不值钱的竖琴,自然是比不上那些名贵的宝石首饰。

无剑伸手轻轻地贴在玻璃上,手指描摹着它身上的花纹,喃喃地说道:“我会带你回家……”

回家,回到那个它出生的国度,回到那个孕育了它的文明。

恍惚间,无剑听见一声弦音。

那是好似天音一般的空灵声响,然后有个声音轻轻地说:“我好像见过你……”

无剑一愣,环顾着周围,旁边只有那个年轻人,正在无聊地和守卫聊着天,吹嘘着自己显赫的家族。无剑以为自己听错了,但是那声音又响起来,是他的母语:“是我,我乃箜篌之灵……”

无剑痴痴地看着箜篌,就算疯了也罢,他的臆想也罢,也许漫天神佛鬼怪,总有一位在眷顾着他。无剑喃喃地说着:“你见过我……那可能是我的父亲。我们都想把你带回去,让你回到你应该回到的地方……”

箜篌轻声笑了,笑声伴着弦音,好似叮咚泉水。箜篌之灵娓娓道来:“我叫幽谷,曾是大宋年间,河东知州家小公子的乐器,他是个极爱音律之人……”

无剑便听得痴了,他听着幽谷讲小公子的结局,又听幽谷辗转几手,甚至流落教坊,再后来终于幸得有缘人收藏,可随之殉葬,长眠地下……最终重见天日之时,也已经是翻天覆地。

再后来,便是战火连天,几经周转,流落海外,在这异国他乡已经又半个世纪。

无剑红了眼眶,落了一滴泪下来。

“我会带你回家……”无剑许诺,“我一定会的。”

“好。”箜篌之灵笑了,“那我便等你。”

1955年的伦敦拍卖会,无剑仓促准备,最终与箜篌失之交臂。这也是东方古乐器第一次在西方拍出如此高价,甚至还上了报纸,介绍这神秘的东方乐器。

拍卖会后,无剑自言自语地呢喃着“对不起”,被同伴安慰说:“不过一件古玩而已”。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幽谷的事,也不会有人相信。

他耳边却总有幽谷那句:“好,那我便等你。”

 

他等了,又等了二十四年。

 

期间无剑多次找买家洽购,但最终无果。无剑开始收集关于箜篌的资料,寻找能修复古乐器的人,做好各种准备,只等着把箜篌接回来。所有人都觉得他似乎是魔障了一般,一次拍卖失利便开始沉迷古代乐器——可这也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爱好罢了。

他甚至怀疑,也许他有生之年,都无法完成自己与幽谷的约定了。

从他十岁时第一次见到箜篌,已经过去了四十四年,也不知道,还会再等上多久。

直到他得到消息,幽谷的持有者因为资金问题,委托拍卖行将箜篌再次拍卖。

他已经等得太久。

无剑又一次去找卖家洽商,并由ZF出面, 发出了一封公开信:“在此谨代表全球华人藏家祈愿此件国宝能顺利回国……”

无剑在飞往巴黎的飞机上,十几个小时毫无睡意。

他等得太久了,幽谷也等得太久了。

 

时隔四十四年,他终于完成了约定,亲手把幽谷接回了家。

他又听见了那声二十多年前听过的弦音,从千百年前的时空传来。

 

 

尾声

 

1985年,北京。

故宫博物院的唐宋文物特展,吸引了全国各地无数的人前来参观。

长达十余年的清点清理,又接受了社会捐赠,总算填补了时代和类别的空缺。

这次展览之中,有一把宋代乐器是第一次修复后展出,是一把极少见的箜篌。因为战火,传世的乐器很少,这样特殊的乐器便更少了。许多人第一次知道箜篌是什么,惊叹于它特殊的形状,还有琴身上华美的花纹。

无剑也去看了,不过是站在远处安静的看着。他已年过花甲,实在是和年轻人们挤不动了。他慢慢地看完了别的展品,又站回了箜篌的展柜前,一言不发地看着。

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展柜旁站着一个穿红衣长袍的男人,相貌极美,抱着琴,冲着他微笑。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只有他格格不入,别人却好像都看不见他一样。无剑心里奇怪,冥冥之中又好似知道了什么,走到那人身边。那人欠身对他行礼,一双眼睛深深地望着他,轻声说道:“我便是幽谷箜篌,谢谢你,带我回家。” 

幽谷笑了,伸手按在弦上,乐声从他指尖倾泻流淌。

无剑就听到了琴曲,天籁一样。

 

 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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